[新聞]《爭取設立古根漢台中分館公聽會》會議記錄 part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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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illi

[新聞]《爭取設立古根漢台中分館公聽會》會議記錄 part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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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開放提問與討論

簡肇棟(立法委員):簡報資料第二頁及第九頁,進度期程、可行性評估與財務規劃都無法看到未來的營運情況;甚至在第二頁就直接說要和古根漢談判,誠如剛才莊議員所說,計劃真的要實施時,怎麼擺脫目前法令規章的束綁(如政府採購法並沒有這樣的模式——自己提供土地,拿一筆錢叫某某人來經營,而所得也歸他)。另外,都市計劃法規裡,市政府所選擇的幾個預定地也有問題,請教這些部份要如何鬆綁?

路寒袖:請市長答覆法規如何鬆綁及市政府如何積極支持、推動爭取古根漢台中分館的設立?

胡志強:台灣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城市或企業,跟國外的藝術團體談過,使用政府的經費設立分館,一開始我們很小心查了很多法規。它的確有鬆綁的必要,但現在如果到處去公文,說你這個法規不行,你要給我鬆綁,這個案子可能會胎死腹中,因為每個人都會告訴我,法令沒有通過以前你不要動。我想我們有拓荒者的精神、有創意,犯不著自己去「對號入座」,就說採購法,我又不是去買十個博物館回來用,這跟採購有什麼關係?所以,目前我並不憂慮,只要勇往直前,我在乎我們是否站在道理這一邊。

市府團隊現在已經很努力的組成各種委員會,國外的專家也不斷參與進來。這個案子我希望它即使不是一個市民運動,至少能產生市民的共識。但如果不能得到台中議會甚至立法院的支持,我想的確很難做好的,因為困難度實在很高。

劉昭惠(新民商工董事長):請問胡市長古根漢基金會只做個可行性評估,七千萬就這樣花掉了?我出身音樂界,現在是紅十字會的會長,也從事教育工作。我覺得胡市長可能對台中比較陌生一點,有多少市民看過繪畫展覽?又有市民去聽過音樂會呢?在這種環境之下,我們是不是更應該將資源投注於下一代的審美教育?從國際觀、本土觀出發都沒有關係呀!

我常常去您剛剛提到的許多城市或紐約古根漢美術館,我覺得那些城市或美術館本身並不是造成商機的主因,而是當地老百姓擁有奇高的文化水準所致。

我們新民董事會蓋了一個藝術中心,雖然在巷子裡,但我很驕傲的說那是台中市的一個藝術標的。我們實現了夢想,拼命培養下一代欣賞藝術的人口。我們最欠缺的是社會的支持和經費。不論在哪位市長任內,只要我們向文化局申請經費,從來都是沒有著落的。古根漢要來設立分館,我們樂觀其成,但會不會造成商機這是胡市長負責的事務,對於一個藝術教育工作者來說,我們希望市政府的眼光不是只放在追求商機這件事上,而是要帶給台中市能真正落實的藝術,那才是設立古根漢台中分館真正的目的。你們只知道畫大餅,如果做不成,不知道這七千萬是否可以留給窮苦的藝術家們使用?

胡志強:國家音樂廳已決定於南部興建,我們則使用文建會的經費,開始在台中著手規劃蓋一座歌劇院。每次走過市民廣場,皮鞋啦、一身全是灰塵,那兒只在選舉時用來發表政見,這是很可惜的,我希望回復它的青翠,讓它有個小小的舞台,每個週六、日,你們的學生可以免費在那兒演奏,不管有多少市民聆聽,只要有聽眾,十個、五十個人都好,這樣慢慢地就可以培養藝術欣賞的人口了。

在台灣,如果舉辦一個大型的音樂會,超過三千名觀眾,就沒有聽覺效果比較好的場地可以使用。國家音樂廳只能坐二千八百人左右,只要超過三千個人,就得到體育場了,像卡瑞拉斯來台灣演唱,總共有一萬八千多名聽眾,因為坐在水泥地上的緣故,演唱會一結束,很多女士站起來,絲襪都破掉了,所以我下定決心要蓋一個圓形劇場,遮頂的位子五千個,沒遮頂的一萬個,我相信日後台中市會變成全台灣獨一無二的一流的演唱會場所。要花多少經費?只要議會通過五億台幣就行了。

賴作明(藝術工作者):如果古根漢來台中設立分館,我們的主權到底有多少?以我的立場來說,我並不贊同設立古根漢台中分館,我想建議市政府不要爭取古根漢畢爾包,而是去爭取一個志強包(眾笑)——以市長或台中市的特色所成立的美術館。在我們的能力範疇內,是不是更應該來做屬於我們自己的美術館?還是老是想著變成人家的分館?美術界的朋友經常告訴我,要支持自己的市長,萬一爭取不到,也許剩下來的錢能夠撥給台中市的文化、藝術界使用?我不知道萬一爭取不到古根漢,是不是還有機會可以來規劃、設計、建立一個屬於我們台中市並且能夠揚眉全世界的美術館?

洪育成(真建築學會會長):我是在台中市長大的,我比較關心的是台中市的未來在哪裡?今天胡市長有點像主治醫師,台中市就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。基本上我很贊成古根漢,因為它在台中就像個光環,但我要質疑的是台中市躺在床上、沒有辦法吃飯、喝水(因為水是髒的)、走路,他躺在床上沒有辦法動,但主治醫師來了向他說,我給你一個皇冠吧,我想這個人還是好不起來。

另外,我看到市長在文宣上說希望自己能把台中市帶向西雅圖,我住台中以前就住在西雅圖。西雅圖從一九七○年代到一九九七年二十幾年內的三任市長,沒有一位說我們要國際化云云,而是說我要如何讓這個城市吸引有智慧的人來到這裡養兒育女、成長他們的家庭。畢爾包之所以爭取古根漢分館,其實是想脫離西班牙,但在座各位,如果讓你們選擇要移民西雅圖還是畢爾包,我想答案是很清楚的。我們需要的是一座可以居住的城市,如果你可以給我們這樣的一座城市,再給我們畢爾包,我想我們會覺得很榮耀。

姜樂靜(建築師):我想我們並不是只依賴一座美術館的硬體就夠了,爭取一個新東西,我們應該思考如何吸引外國觀光客,是我們要去賺外國人的錢,而不是讓外國人來賺我們的錢,那就要開放觀光!但人家來台中要看什麼?我想是我們的歷史建築。台中市有一些非常珍貴的,擁有市民集體記憶和情感的歷史建築空間,這個部份我們是不是也要去耕耘,而不是一味的期待古根漢來這兒設立分館?

路寒袖:提問到此告一段落,我們先請築生講堂楊淑斐經理來說說她的想法,然後再請各位來賓總結,並請胡市長一併答覆問題!

楊淑斐:首先我跟納稅的市民想要知道的是,台中市政府花了七千萬到底能留下什麼?就像爭取奧運,先進行一些周邊的配套,最後即使無法舉辦,但城市已經有了改變,市民還是可以享受到這些設施。我們拿了七千萬出去,會不會跟新市政中心一樣,競圖也做了,也有很多國際性建築師參與,可是最後卻只看到空空一片,雖然土地增值,各方利益也產生了,但對市民、大眾並沒有直接的效果。

其次,我也想知道市民是不是已經藉由這個議題開始關心這個城市,關心博物館、古根漢是什麼?關心我們的都市到底發生什麼問題?要用什麼方案解決?
我想公聽會對於市民是非常重要的,因為市民的參與而衍生出共同意識,而不是光從片面的政令宣導或媒體上面獲得資訊,在會中不管正反方意見如何,民主因而產生。其實市政府可以用各種不同的方式,盡量跟市民進行溝通。讓我們也有機會來關心這個都市的發展,或者明瞭要設立一個文化設施時這個都市到底需要做什麼改變?萬一今年爭取不到,並不表示我們十年後爭取不到,因為在這個過程中,城市已經出現了可資進行的方向。或許不僅一個美術館或音樂廳,而是這個都市的整體設施或生活環境已經有所提升,這樣花掉七千萬,市民才算受益,而不是徒然博得一個好名聲而已。

曾成德:七千萬花掉了,是不是就完全沒有了?根據我們與古根漢基金會所提出的備忘錄裡的講法,當中會有一系列的市場調查評估,還有關於藝術品的管理等等,到最後才遴選一個建築師做規劃。事實上是分期付給基金會的,我們也要求在整個過程中的任何時候,我們都可以停止合約。公聽會一開始時胡市長也提過他跟基金會的討論——建築師部份在陳長文律師建議下是切開的,只先做可行性評估的部份,再談到關於建築師的甄選。

李謁政:我先前提過我們不只要投入五十億,而是五千億,所以資源投入的先後順序和它能產生什麼效應是非常重要的,市府團隊得具備專業能力,而市民也必須加以關心。

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抵擋全球化的趨勢,重要的是我們是否有因應的另類思維。對專業的研究來說,全球化並不構成威脅,只有本土化這方面的問題。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,例如日月潭劭族只剩下兩百多人,大家都會說邵族快要滅絕了。但轉換成另一種思維,全世界的邵族只剩下兩百多人,而那兩百多人就在我們的日月潭,這時候我們的資源就要投入「全世界可以看得見的那個地方」。同理,將這個思考放在台中,楊逵在台中那麼久了,為什麼連一座紀念館都沒有?

古根漢是否能帶來商業契機也是另一個迷思,目前全世界正在流動一股觀光熱潮,那裡有獨特性,觀光客就會去那裡,請問巴厘島有沒有古根漢?觀光客去巴厘島不正是要去看她的本土文化嗎?

台中市應該發展出屬於她自己的獨特性,文化的大建設跟小而美的文化活動力的對應也要很清楚,即使有了古根漢,我們的文化活動力卻根本不出現,來此的觀光客跟我們自己本身到底有何干係?我們要去賺觀光客的錢,台中市準備好了嗎?這些問題都非常值得深思。

徐明松:今年是巴塞隆納高第的一百五十週年誕辰,很多人到西班牙看這位建築大師的十幾件作品,這是「在地的特色」變成一個強烈的國際化及商品化的例子。

仔細觀察我們城市的紋裡,日治時期從綠川一直推到麻園頭溪,它從地圖的左上角切到右下角,這種接近平行的流動方式,使台中市變成另一個小京都,我這樣說並非讚美日本帝國主義思想,而是想從這個角度提醒胡市長,只要是過去所留下的紋理就應當被保存與尊重,並投注更大、更細緻的心力。

李明憲:有很多方案,投資非常多的時間和經費,執行到一半,法規出了問題,就做不下去了,興中停車場和高鐵因牽涉產權問題而停擺就是最好的例子。設立古根漢分館困難度很高,我們要負擔全部費用,卻完全沒有主導權,即使從商業角度來看,也違背了過去「在自己的土地、自己建設、自己經營」的理念。整個國家的資源不可能全部放在台中,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完成,譬如社區總體營造,或照顧自己的本土文化藝術等等,這些都比蓋一個古根漢來得重要。

莊乃慧:我比較擔心錢的問題,如果我們是有錢人就什麼都可以做。今年度已有五十億的財政缺口,在稅收那麼艱難的情況下,還有許多的建設等著去做,哪還有經費蓋古根漢?胡市長說新市政中心、圓形劇場都要完成,還要蓋古根漢,這不會拖垮我們的財政嗎?一個中區的商機都沒有辦法恢復,又哪能指望古根漢?

我希望胡市長能多建設一些基礎工程,也許四、八年以後,城市結構、整個配套措施都達到某個理想度時,我們就不必用熱臉孔去貼人家的冷屁股。七千萬裡已經有一千四百萬給古根漢基金會了,我們完全沒有操控權,對方也不一定要來,就像剛才楊淑斐小姐質疑的,七千萬花完了會剩下什麼?其實只留下一些學術評估報告而已。我希望胡市長珍惜每一分錢。

黃國書:坦白講我們有關歷史文化資產的工作做得還不夠,但不是說做古根漢其他事就都不做了。我覺得台中市應該發展出一個比情色更主流的產業。畢爾包在經濟狀況最糟糕的時候,硬擠出五十億台幣蓋古根漢分館,一年內就幫助這個城市增加四點五億的稅收,也因觀光客帶來食衣住行的消費,一年全部的收入超過二十億台幣,等於投資五十億,不到三年就回本。畢爾包能成功是因為迅速吸引外來觀光客所致,外國觀光客佔百分之四十八,法、英、義及美分列參觀人次的前四名,這是地利之便的好處。台中市的客觀條件沒有畢爾包好,但我們反而更應該去創造比較有力的條件。

同時我也相信古根漢基金會對台中市會有不同於畢爾包的理解,他們幫台中市把脈,從而建立智庫,包括模型的提供。七千萬的確是個大數目,但市政府的建設局打通兩條死巷就要這筆錢了,我們到底要不要花七千萬,幫台中市找一個機會?我以為這是台中市發展文化經濟產業的重要起步,這只在一念之間罷了。

胡志強:古根漢基金會答應我,預估四個月完成可行性之前的評估,五到十二個月完成可行性評估,三年左右蓋完,這是理想牌。目前我正在跟他們談,四月底以前會有結果。剛才,莊乃慧議員提到預算主計的問題,我都同意;我覺得現在台中市真的是百廢待舉,可是沒有錢。我們天天喊企業化的政府,卻要求一個政府一年的歲出、歲入是零對零,也就是說,最好我給你多少錢,你就用多少錢,這哪叫企業化的政府?

我總是跟朋友說,我要採用「擴張性概念」,經濟學叫「赤字預算」,以五年為度,前幾年投入,後幾年賺回來,這樣台中市才有前途。如果我天天坐在這裡打算盤,說這裡沒有錢、那裡也沒有錢,那麼我就跟台中市歷屆市長一樣,什麼都做不來了。至於主權問題,一項設施放置在一塊土地上,你會得到所有的利益,對方也有利益,這叫做「雙贏」;以前有句話說「不要在我後院」,現在變成「永遠都要在我後院」,古根漢感覺上雖然強勢,但我們不要忽視了,他們是來設分館的,而不是跟你合作蓋一座博物館。如果他要來蓋分館,你為何還要管東管西?其實,你要在裡面找出好處,再決定要不要做。

楊淑斐小姐提到七千萬花完以後到底得到什麼?莊乃慧議員說,是不是一千四百萬先給古根漢基金會錢就沒了?他們要買機票、雇人做評估,付錢給市場調查公司等等,一花至少就是一千萬,到最後他們還會把針對整體環境所做的規劃設計圖給你,決標後,設立地點的規劃設計模型也會交給你,然後再問台中市你做不做?古根漢分館的可行性評估就是做這些事。我想這是很基本的行情,如果最後我們不蓋了,他們七千萬也花掉了,他們只是白忙一場,並沒有得到什麼。

最後,我還是引用漢寶德教授說的話,希望藉由古根漢美術館帶來商機只能當作一種期望,這是不容易達到的。但我以為天下有很多事的確不容易達到,因為容易的事從來沒有輪到我們。不容易並不是代表不可能,我還是希望爭取古根漢設立台中分館能夠獲得立法院、議會和全體市民的支持。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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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支持胡自強....
雖然不住台中(也很少去),但是個人覺得行政首長要願意出來堅持為市民做點什麼事情
不能老是拘泥於所謂的行政或是立法規範
不然以台灣的官場文化,能做什麼真的是可以流傳給後世子孫的事呢....
EAG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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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往從單一事件就可以見識到一整個民族的思考模式
承襲自中國古代官場文化
很多人有種心態就是「多做多錯、少做少錯、不做不錯」
我無法期盼那些政客們用開闊的胸懷去想像一個城市、一個國家幾十年幾百年後
因為情感而產生的風貌、因為風貌而蘊藏的情感
對於台灣的政客們
我只能說「你們真是亙古以來用混蛋下三濫構成最不可思議的傑作之一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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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AGER 寫: 往往從單一事件就可以見識到一整個民族的思考模式
承襲自中國古代官場文化
很多人有種心態就是「多做多錯、少做少錯、不做不錯」
我無法期盼那些政客們用開闊的胸懷去想像一個城市、一個國家幾十年幾百年後
因為情感而產生的風貌、因為風貌而蘊藏的情感
對於台灣的政客們
我只能說「你們真是亙古以來用混蛋下三濫構成最不可思議的傑作之一」
對阿...我也覺得這些政客真是些傑作...
可是偏偏這些傑作又是在她們還很有雄心壯志時
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把它們送進去那個強力染缸裡把它們給染色的....

而台灣從光復到現在只有短短的不到六十年的歷史
大部分人現在的眼光還是在如何攢錢的階段
或許再等個幾十年,大家生活都真的富足了,已經學會享受文化的時候,或許會有所改變吧
有點可惜,到時候的我已經不能思考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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